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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没等他的回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最开始,是因为快乐。”她垂着眼睫,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回忆,“那时候觉得,和你在一起,好像全世界都变得很轻。你只是牵我上楼,我就觉得很开心……那是别人从来没带给过我的感觉。” 她停顿一下,接着说。 “但我后来才明白,爱不只是为了快乐。”她抬起头,目光落在林聿脸上,“因为后来,即使不快乐,我也舍不得离开你。” “甚至……是因为不快乐,我才更不肯放手。我会更想和你在一起。”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林聿听出她内里的沉重与执拗。 那种不管代价也要在一起的决意,比最初的快乐更让人难以舍弃。 他看着她,极深的痛惜与柔软包围住他们。他想抱她,但现在不合适,他只好继续握她的手,要林棉明白。 我知道。我也一样。 林棉和林聿并肩回去,没有牵手,只是小拇指还勾连着。 这三楼的阳台走廊很长,两侧摆着花木,风一吹,把她的旗袍下摆吹起来一点。 光从一侧房间的彩绘玻璃里耀出来,斑斓的光影洒落在两人小腿上。 走廊尽头,方晏靠在玉石栏杆上,身子微倾着,不知道她方才和林槿去了哪里,说了些什么。 听见脚步声,她转头看到那高低交错的两个人。 “你们两个,真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方晏的视线滑过他们的脸,然后说道。 他们两个没有十分紧张,在经过了这一天后。 林棉微笑,走上前,把两只手搭在方晏的肩膀上,撒娇的口气:“别这么说嘛,你消消气。” “哼。即便你们是想装不和,装可怜,博得外婆的同情,连她的退休金也骗了去,都跟我没关系。” “你讲话可真够难听的。”林棉没有因为方晏的话生气,她是故意冲他们来的,当然挑难听的说。她真正想怪的,其实根本不是他们。 小姨确实过分,如果她还为这个与她生嫌隙,方晏就彻底孤立无援了。 其实林聿不喜欢她一直以来对方晏的迁就。但因早些时候方晏也用话语宽慰过他,所以这次他没有开口。 他们三个也就算是和好了,一同往宴会厅走去。 大厅里灯光明亮,热闹声依旧。林槿已经回到座位上,他还是没有和他们三个说话,视线略过方晏。 前排传来碰杯声,已经开始敬酒了。 他们几个也跟着端起酒杯,向外婆敬酒。姿势还算恭敬,语气也都乖巧。 外婆笑笑,接过酒,喝掉,拿出几个红包,分递给他们。 “本来已经不打算给你们,”外婆说这话,语气不重,更多的是敲打,“明年可不许这样了。” 林棉接过红包,小声说谢谢外婆。 林聿最后接的,手掌一沉,那红包比别人的厚了一些。 “你多拿一点,省得你妹妹又缠着你要。”外婆并不掩藏那点偏心。 宴会接近尾声,来宾陆续起身告辞。林棉和方晏站在出口处,把伴手礼送到客人手中。 林槿走过来,向林棉交代外婆的安排:“让我们两个今晚去外婆家里。” 林棉手里还拿着一袋点心。她当然明白外婆的用意,她和林聿今天闹得太大,所以让人不放心。 可他们不知道,她已经和林聿和好,而且比之前更好,那种重新确认彼此感觉,是一种新生。此刻却要分开,哪怕只是一晚上,也让她有些抗拒。 她思索着说什么话劝动外婆,旁边帮忙的林聿看出她的心思,靠近她耳边说:“没关系,明天我去接你。” 那声音是确定的,表明不会再改。 林棉看他的眼睛,心变得很柔软也很坚强,于是点点头。 林聿在酒店门口拦车,准备送纪佳回家。 这个点宾客们陆续散场,门前人声嘈杂,笑语不断,车子一辆接一辆地驶来驶去。 外婆、舅舅他们还站在门边,笑着同来宾们逐一道别,和方才宴会厅里的灯光余温交织成一种将散未散的氛围。 林棉几步快走下台阶,把伴手礼盒塞给纪佳。 “这个你还没拿。”她说,带着点歉意,“我今天还没好好和你说说话,下回吧。” 说完,她从自己的小包里翻出一个东西,是个坐在小藤篮子里的毛绒熊吊坠,掌心大小。 她递给纪佳:“这个可不是每个客人都有的,数量有限,是我们自己留着玩的。” 纪佳接过那小熊,不太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看看手里的小熊,小眼珠子亮晶晶的。 “你以后要常来玩。”林棉说。 她转头看向林聿:“就让你们林老师带你来。” 这些话看似随口,但显出留门而待的情谊,这让纪佳这几日因家中变故而积压的孤独感,稍稍缓解了些。 说完这些,林棉转身往回走。林聿跟上她,走上几级台阶。 “林棉。”叫住她。 她回头。 他们站在酒店门口洒下的灯光圈里,相对而望。灰色地砖上映出水纹般的树影和花影,落在两人脚边。 林棉下了一阶,风吹起她一缕头发,她抬手将它夹到耳后:“怎么了?” 林聿又上了一级台阶,两人更近了些,影子也交迭在一起。 “你明天要我几点来接你?” “这个事啊......”林棉笑了。 这实在是特别小的事,但他特意前来问她,那不是问时间,是不舍。她懂得。 她对他说:“把手伸出来。” 林聿摊开右手掌。 林棉低下头,手指在他掌心慢慢描摹一个数字。这是写字,又像是描心。 写完,她抬起头,眼睛望进他的眼里,笑停在里面。 “好了。” 林聿缓缓收手掌,把她写的时间握住,生怕飞散。 握住的右手贴近嘴边,他微低头,像是吻一样,让唇轻碰拳头。 而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她。 林棉站在原地,看着林聿带着纪佳上了出租车。不管怎么样,到底还是舍不得。 送他们的车子已经停在台阶下,司机替她拉开车门。她回头望一眼,那辆车早就融进夜色与车流。 她坐进车里,外面的喧嚣被隔绝。车子驶出,街道上的灯光透过车窗一晃一晃地打在她身上,一会儿是冷蓝色的,一会儿是橙黄色的。 她将额头轻靠在车窗上,指尖漫无目的地在玻璃上划动。 早知道,就不该跟他吵架了。 林聿送纪佳到家后,没有打车回去。 夜风还在,街道安静了下来。他想走一走,于是就那样顺着街灯走了几条街,最后走进地铁口。 下了地铁站台,他没有急着进闸口,而是坐在候车区的不锈钢椅子上。 这些椅子反着冷白的光,背后的墙也是金属质感,整个空间是一种工业化的冷感。 他看看时间,还不晚,头顶的冷气吹着,把他的脖颈吹得发凉。 这是个偏远小站,站台上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零散站着,低头看手机或发呆。 旁边不远处,一个穿着橘黄色雨靴的小女孩在走来走去,雨靴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嗒嗒”地响。 她妈妈对她说:“今天又不下雨呢。” 小女孩头也不抬:“我喜欢穿雨靴,不管什么天气我都要穿。” 说完,她又跳了两步。 11号线的列车进站时,她和妈妈一同上了车。门合上了,声音短促。 站台重新归于寂静。冷气还在吹,灯亮得很透明。 林聿低头看着手心。 他意识到,自己开始想她了。 不是习惯,不是责任,是想。没有任何推动,只是坐在这里,突然就想她。 于是,他决定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