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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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从身边呼啸而过,有的司机会稍微减速,有的不会。其实刹不刹车区别不大,都像一阵狂风从背后刮来,吹得我摇晃不已。 短短十几米,我走得心惊胆战。 看我走近,jose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开。 我跳下路沟:quot;jose!quot; 连喊几声,他终于停下,回身疑惑地看着我:quot;jose?quot; 也难怪他不知道,这名字是我擅自给他起的:quot;不是jose?那你叫什么?quot; quot;no english。quot;他说。 我扑哧笑出声:quot;随便啦。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的opt快过期了。如果不能延期,就得回国了。quot; jose面无表情,没搭腔。 quot;要是我不得不走,你我都会很麻烦,对吧?quot;我继续说,quot;呐,你们能不能给我发个老公?要公民,能给我办绿卡的。quot; jose嘴角微微抽搐:quot;no english。quot; quot;要快点哦。时间不多了,最多拖到九月——quot; quot;no english!quot; * * * * * 晚上复盘这一幕,我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我是两年前开始注意到jose的。 这个墨裔小哥有时在304上捡垃圾,有时检修电力线路,有时送快递,有时上门推销鼠害管理,职业跨度大得惊人。 一旦留意了,我就发现他无处不在。上课、打工、买菜,处处能见到他。 再加上家门口的监控经常莫名其妙地不存储录像,不难推断出——我被监视了,而且有人时常潜入我家搜寻什么。 这人应该就是jose。他很专业,要不是我擅长辨认人脸,几乎察觉不到。他唯一的失误其实也不能全怪他。 那次垃圾车故障,整个社区的垃圾都没被收走。我们一周只收一次垃圾,邻居们都在群里抱怨,我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垃圾桶已经空了。 这种生活甚至有些方便。比如我卖旧货,总能瞬间找到买家,还不砍价。不管卖什么,家具、餐具、电器、书籍……第一个赶来的人总会全部买走。 我甚至想过利用这一点赚钱,去别处进货一些有的没的,再加价卖给quot;他们quot;。但转念一想,jose既然监视我,自然知道哪些是我买来倒卖的。如果他们不上当,我岂不是亏大了? 他们为什么监视我?他们在寻找什么? 不清楚,但盲猜与失踪的父亲有关。 他们可能认为我知道父亲的去向,要搜查线索;或者觉得父亲迟早会联系我,在我周围守株待兔。 可我父母早就离婚了,我跟父亲根本不熟,他们稍加调查就该知道。那为什么还盯着我? 也许他们平等地监视了父亲的每个孩子,bryant、anna、robin……我只是其中之一,没什么特别原因。 三年来一无所获却还不死心,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父亲对他们很重要。 bryant和anna已经遇害,我该知道不能拿这事开玩笑。冒冒失失地找jose一顿输出,确实太轻率了。 他们会不会因jose暴露而撤掉他?会不会觉得我真知道些什么,对我逼供? 算了,反正解决不了身份问题就得回国,一旦准备离境就是死路一条。 …… 烦死了!!都毁灭吧!! 手机响了,是养老院经理:quot;谷小姐,我们明天需要志愿者,你有空来吗?quot; ?? quot;义工服务不是暂停了吗?quot; quot;明天上午十点,到时候见。quot;经理挂断了电话。 我扶住额头。 惨了,果然闯祸了,又要挨训了。 * * * * * 两周过去了,“他们”没弄死我,也没给我发老公。 f计划看来也泡汤了。这样下去,字母表都不够用了。 七月初,事情却在意料之外有了转机。门缝里塞进来一本小广告,上面列了一堆能网上申请的硕士项目。原来因为流感越闹越凶,美国的学校都改成网课了。不少野鸡大学趁机整出了新项目。 纯网课的硕士项目!我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挑便宜的上,还能继续住在这所房子里。我把广告差点翻烂,总算找到一所勉强能掏得起学费的学校。八千刀一年,差不多就是我银行卡里的余额。 等等,这该不会又是jose他们搞的鬼吧?又或者是…… 嘛,能解决问题就行。我盯着那所学校的名字,好吧,就你了。 * * * * * 暂时解决了身份问题,还剩20个字母可用。吃饭的事可以晚点再想,我决定先奖励自己度个假——去萨米湖公园发呆。 傍晚准备回家时,停车场上演了一出闹剧。 我正要开车门,一个大热天戴滑雪面具的家伙突然冒出来。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个穿巴西队球衣的小伙扑倒在地。面具男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钻进旁边的车里溜了。 ?? 巴西小伙挠挠头,邀我喝咖啡。这算是被他救了吧?我只好同意。 从那以后,不管我去哪个公园都能碰到他。他总想约我喝咖啡,我都找借口推了。后来流感越闹越凶,郡政府各种骚操作,把公园给关了,我们的“偶遇”地点改到了图书馆。等图书馆也关门大吉,我干脆宅在家里不出门了。 后来有一天,巴西小伙突然敲开了我家大门,身后停着辆园艺工作车:quot;好巧,原来你家在这里呀?quot; 他是开园艺公司的,正好路过,看见我家门前有片失控的黑莓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