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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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烛觉得自己急疯了,“不…你们不懂,有人要对他……我必须尽快找到他!” 他撒开亨特,推开西里安,口中念道:“小巷、小巷…只写了小巷……我要去哪儿找他?” “或许、或许我救下了…书中会死的人……一切都变了……”他不敢想下去。 明知道今天会有人刺伤他,他还非要在这时候离开。 原文里,唐烛曾经因为这段情节“暗自窃喜”,毕竟是黑粉特意用来讽刺他无脑的主角,他那时候多希望主角能多吃一些拳脚兵刃上的苦头。 所以当书中的反派一边将刀捅/入男主身体内,口中还嘲讽他人人喊打的处境时,唐烛并未感觉这天之骄子有多无辜。 可现在…… 他不知道哪儿不一样了。 付涼从来未曾改变,他如曾经那般孤傲、矜贵,行为与言语从不留给他人分毫温度。 可一想到暗巷内,有人将沾了血刀拔出时,在他耳边道:“这是那些你救过的人送你的礼物。喜欢吗?大侦探。” 只需想象,唐烛就觉得自己要难过死了。 “唐先生!”西里安的喊声自背后传来,他却如同没听见般继续往前走。 他的双腿发软,胸腔内寒冷与灼热的气息混乱且汹涌。 所以听到另一人的嗓音时,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唐烛。” 直到亨特的声音在人群中猛地拔高:“哎呦小殿下!您可来了!这这这我们都要担心死了!” 唐烛脑中虽恍恍惚惚,可还是从磅礴雨声中听到了一声熟悉且无奈的叹息。 他这才意识到什么,心脏猛地颤抖了一下,停下脚步,回身往后看。 付涼不再如同往日般不动声色,甚至没让身旁一直撑伞的护卫跟随,径直走入雨中,最后停在了自己面前。 唐烛眼圈泛红,忘却自己手上还满是血污,便扯开付涼西服的纽扣,指腹抚过内里仍旧干燥的衬衫。 慌慌张张抬头看一眼他,又垂眸看一眼不再洁净的衬衫。 嗓音喑哑道:“没事…没事吧?” 青年顿首,视线落到他已经侵染满肩的血。才拿出方帕递来,便被唐烛捉住了手腕。 他双手捧着付涼的手,将那唯一的干净的手帕覆盖上他手背那条自指缝至腕部的伤。 见血液透过布料的瞬间,他才意识到为什么巷内满墙被匕首穿刺痕迹,可那姑娘却没有任何刀伤。 原来刀刃上的血,是付涼的。 唐烛的眼泪簇簇滚落,终于再难忍耐,吸着气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走的……我不该走的……” 付涼看似沉默不语,实则在看见这人满身是血却还抓着亨特的领子问责时,便已心烦意乱。 他应当后悔自己参与到这本不属于侦探的行动中来,却又庆幸自己没跟着公爵派来的人离开,而是选择折返回来。 否则…… 付涼望着面前低声呜咽的男人,见雨水裹挟着血液滑落到他唇边,心底生出股陌生却难耐的情愫来。 接着,他着了魔似的,抬起另只手,指腹擦过唐烛唇角的血迹。脑中仍旧试图辨认这过于稀罕的心情从何而来。 今日没什么不同。 人们照常眼盲心盲,大雨依旧令人厌恶,眼前这人还是那么笨,很不听话。 这个问题,好像没想象中简单。 “你疼不疼…付涼……” 直到他听见夹杂在雨与海浪声中的询问,才终于找到了个荒唐且含糊不清的答案。 唐烛在心疼他。 而他,也在心疼唐烛吗…… 第040章 午后三时,风雨晦暝。 红山街某处建筑的院落与门前,停满了挂皇室红绸黄穗的马车。 二楼书房中,医生正收拾包扎伤口后零散的用物,随时准备听号令滚蛋。 缘由是室内的环境并不适宜人类久留。 亨特杵在书房中央的地毯上,对于“弄丢”小殿下此事,他难辞其咎且不敢辩解。 维纳已然是教育过那胖子,在书房中踱步,等待着沙发上的青年开口说话。 付涼新洗的头发滴滴答答落着水珠,他轻轻活动着刚包扎好的右手,将早从脏衣服中取出的怀表打开擦拭起来。 一向装作好脾气的维纳看着他这副无所谓的模样,竟也抑制不住生气。 “艾伯特,你知道德文希尔府得知你消失时,父亲他有多紧张吗?” 见他依旧缄默,更绷不住平日一副笑靥:“是,我早该习惯你为了办案不管不顾自己安危。可这次,居然是为了保护一个不认识的人?” 男人的口吻尽是不可思议,冷哼一声后评价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付涼没预料到能见着这整日“装模作样”的叔叔露出“真面目”,只觉得新鲜,但并未对此事发表任何看法。 就如同做出这事的人不是自己。 眼见着维纳又要发飙,旁侧向来沉默如金的大卫也开始表态:“小殿下也只是好心,如果他没有出现,那位小姐很可能就有危险了。” 只不过因为站在付涼那边,被维纳瞪了一眼。 “我并不是去救人。” 青年口吻平淡:“我只是想向安妮确认一些事。” 维纳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早在白沙港,你就已经弄清楚所有事情了,我亲爱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