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节
接下来两天，她就带陆平安和陆宁来玩，把自己学过一点金融知识灌输到他们脑海里，也看尽交易大厅里股民们的喜乐哀愁。 涨了高兴，跌了骂人，赔了的以头撞墙，形形色色，兄妹俩目不暇接。 准备离开纽约的前一天，陆明珠带兄妹俩再次光顾华尔街，发现有人跳楼自杀，血流满地，混着脑浆。 陆明珠赶紧捂住陆宁的眼睛，带她进交易大厅后才松开。 陆平安向人打听情况。 据说死者买的股票全赔了，就此破产，并欠下千万美元的巨债。 这人以前很出风头，自称投机之王，这次炒股所用的千万美元本金是他二十年多年前靠500元起家的，没想到他会马失前蹄，无法接受巨变，选择一命呜呼。 陆明珠唏嘘不已，转过头教导陆平安和陆宁：“咱们家还有别的生意，赚的钱不比炒股少，千万别学这些投机者把所有身家都压到股票市场里，很少有人能做到只赢不输。面对没有把握的事情，拿点零花钱出来玩玩就行。” 其实她还能再赚，但盯着她的人太多，即使雇佣几百个证券经纪人，也很难掩饰自己的意图，不如不掺和。 过几年，没人关注了，她再以别人名义来炒一波赚一笔。 赚钱救同胞，怎么想都觉得美。 陆平安和陆宁表示受教。 陆平安也有一个股票账户，是陆父带他来长见识时开的，买了几只股票，有涨有跌，他在陆明珠的指点下，卖了两只，不赚不赔，其他的留下了。 转身欲离开，突然看到约翰，还有消瘦不少的颜料大王赵波，两人一起进来。 还跟着一个翻译。 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 “咦，赵先生没回国吗？”陆明珠算了算，自己和谢君峣离开纽约已经有半年了，难道他用半年时间还没买到自己心仪的机器？ 赵波抹了一把脸：“我早就回去了，昨天才到，你是怎么赚钱的？” 陆明珠闻弦歌而知雅意，小心地问道：“赔了？” “不仅全赔光了，我还倒欠20万美元，说是投资时加了什么杠杆。”刚到纽约就接到这个噩耗，赵波快气死了，不知道是约翰没本事，还是自己买的股票有问题，“刚开始，我离开之前，股票价格确确实实地涨了，涨了20%左右，净赚两万美元啊！当时就卖掉买别的股票，结果月前收到约翰寄来的信说股价一直跌，卖都卖不掉，我心知不妙，赶紧过来，哪知我还倒欠20万美元！” 陆明珠想笑，但不好意思笑。 不懂金融还玩股票，被割韭菜了吧？输得裤衩子都没了。 “我是靠运气。”陆明珠一本正经地道。 赵波相信吗？ 信她才有鬼哩！ 赵波想去拉陆明珠的手，即将行动之时才想起男女之别，只好歇了心思，问道：“明珠，你来看看我这只股票，还有没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陆明珠问是什么股票，得知后都无语了，说道：“您要是不加杠杆，也不至于亏到欠债。” 赵波苦笑，指着约翰说：“他说你炒股就加了什么杠杆。” 陆明珠扶额。 她是在做空时加的杠杆，之前炒股全靠本钱。 这些没法给赵波细说，因为他压根不懂，只好道：“情况不一样。您要是不懂炒股，您就盯着医药、交通、计算机、通讯、能源之类的股票，买长期，但我也不能完全保证。” 要是赵波运气不好，买到后来破产的公司股票，还是得亏。 各行各业里有赚钱的公司，自然也有不赚钱的，所以炒股还得结合实际情况。 赵波叹口气：“那这次我是清呢还是不清？” “留着吧。”陆明珠建议。 放两年，大概还可以涨回来，但赚是没得赚的，可能还会稍微赔一点。 12万本金能收回10万，抹平债务。 赵波听进去了。 陆明珠和侄子侄女回家后就面临分别。 陆父先派人把他们送回剑桥市，然后才启程前往洛杉矶，乘坐豪华游轮，横渡太平洋。 约莫二十天后，游轮停靠在天津码头。 还是清晨。 虽然有不少乘客在东瀛下船，但在这里下船的也不少。 多数是归国人士，而且是许多 接到一封“国家需要你”信件就回国的各行各业精英人才。 一个个义无反顾。 踏上国家的土地，感慨万千，泪流满面。 纷纷对陆明珠表示感谢。 在洛杉矶登船时，不少人遭到搜身的待遇，还有人差点被扣留，正好被陆明珠撞见，转身央求贺云、陆父和谢君颢帮忙，又交了保证金，他们才顺利回到祖国的怀抱。 “应该的，不用客气。”陆明珠如此回道。 众人再次谢过，纷纷离开码头。 因为这次行李实在太多了，不方便全部搬下来，所以就陆明珠和谢君峣两人带着准备捐赠的一批圆明园珍藏古玩字画上岸，连同保镖一起。 至于陆父等人则随船南下，经过上海，再去香江，终点站是澳大利亚。 当然，那批西洋古董和挑选出来的圆明园珍藏没有下船。 天津正在下大雪，陆明珠裹着貂皮大衣，戴着貂皮手筒的手捂住脸颊，“君峣，打电话通知章老同志，让他安排这边的人把东西装车运到首都。” 他们蹭车。 谢君峣笑道：“没问题。” 接到电话的章振兴又惊又喜：“你说你们在国外发现一批圆明园珍藏，决定捐给紫禁城博物馆？有多少？我这就安排人接应你们。” “光是五十两金锭就有500个。”谢君峣告诉他，“其他的能装一卡车，不是小卡车。” 之所以说500个金锭，是因为陆明珠留下36个。 都是一级文物。 章振兴惊骇不已：“这么多？” 谢君峣笑道：“快来，这边正下雪，具体的咱们见面再说。” 章振兴马上通知这边的武装部队，开军用卡车来接陆明珠等人和东西，因为章振兴在电话里告诉谢君峣自己安排的谁，所以见面时谈得十分融洽。 傍晚到的首都，首都风雪更大。 暴风雪。 章振兴在国际饭店安排了涮羊肉，特地找东来顺的厨师，用东来顺的器具和食材，给陆明珠和谢君峣接风洗尘，表示感谢。 别的不说，光是500个金锭就很值钱了。 他们无偿捐献，怎能不让人感动？ 东西先放在国际饭店库房里，派专人看守，没立刻送往紫禁城博物馆，章振兴和上面聊过，具体得问问陆明珠和谢君峣。 陆明珠一进有暖气的餐厅就脱下貂皮大衣和帽子手筒，“暖和多了。” 章振兴亲手接过，挂到旁边衣架上，“小明珠，咱们有老些时候没见，没想到一见面你就给我们这么一个惊喜。” 第238章 章振兴最喜欢陆明珠了。 她每次来，都代表好消息或者好事儿。 听了他的话，陆明珠抿嘴一笑，“这算什么呀？将来的惊喜多着哩，您好好等着。” 她会倾尽全力，让自己祖国变得更加美好。 章振兴大笑：“好的，我等着！” 看着陆明珠，他目光柔和。 谢君峣的眼神则始终放在陆明珠身上，他发现，陆明珠每次踏进内地，浑身会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愉悦感，光彩夺目。 涮羊肉时，听陆明珠说清这批东西的来源和捐赠的要求，章振兴感叹不已，“像这样流落到海外的珍宝不计其数，能找回来的却是少之又少。是谁捐的肯定要进行登记，一件件地登记好，该修复的修复，完好的收进库房，你尽管放心。” “我没有什么不放心，捐赠给博物馆就由博物馆操心了。”陆明珠笑道。 吃一块谢君峣涮好的羊肉，陆明珠接着对章振兴说：“老同志，虽说咱们国家很穷，但有不少金锭具有一定的历史价值，可别当普通黄金给融了。” 章振兴莞尔：“一锭都不会少，全部交到博物馆。” 紫禁城博物馆里有无数金器，也没见融掉一个半个，都由文物部门好好地保存起来了。 文化价值大于材料价值。 停顿几秒钟后，他压低声音：“虽然还很缺钱，但现在比起刚建国那会儿是好多了，外汇储备已突破两亿美元，简直不敢想象。说起来得感谢你契爷借的人才和仪器，还有后来又卖给我们用来采油、炼油的新设备，远远低于市价，估计他没赚什么钱。除了松嫩平原以外，克拉玛依也在我和你见面的次年发现大油田，加上开采的矿石，还有轻工业产品等，这两年还了不少债给老大哥。” 欠债的滋味不好受，能还上，大家都是肉眼可见地轻松了。 人多力量大，开采出来的石油完全满足整个国家的工业需求，这样一来，就节省进口石油的一大笔外汇。 陆明珠细心，发现自己不知且未听过的一点消息，“轻工业产品？” 根据记载，是以农产品和矿石清偿债务，根本就没有轻工业产品这一项，连陆明珠都没想到这一点，能想到的只有章朔。 果不其然。 章振兴说道：“是章朔的提议。他的提议交到上面就没有不通过的，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别人都羡慕死我了，说我后继有人。” “很厉害。”陆明珠称赞的同时心里在想，他该不会把自己上交给国家了吧？ 只听章振兴又说道：“不过这小子每次都做得很好，我这个当老子的都以他为荣。明珠小同志，公和私的合营政策你知道吧？” “知道，听说了。”陆明珠回答道。 章振兴嗯了一声，“今年年初正式确定以赎买的方式接收私人企业，转为国营，原来的业主可以领取十年定息，每年为5%。章朔说矿产冶炼比较费工，且原材料不如成品卖价高，而他经过调查发现，老大哥那边缺乏轻工业产品，建议在上海扩大生产，另一方面还可以增加就业岗位，上面同意了。和那边谈过后，根据他们的需要，列出不少作为抵债的轻工业品，完工后送一批到老大哥那边，真比农产品有用，不用经过筛选，价格还不低！于是，我们计划用五年时间清偿债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