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
朱萧索继续道: “按理说,您应该不认识我。可是,您问我的时候,不是问‘我可以帮你杀刘耀祖’,而是‘如果你真要杀刘耀祖,我可以出手’。说明您猜到我可能不想杀刘耀祖。沈马都没有猜到我的想法,您却猜到了,那说明您不仅认识我,还应该非常了解我。” 男子放下了挠头的手,一脸鄙视地看着朱萧索: “我也没问你为什么啊?” “……” 男子大摇大摆斜倚在床上,道: “也不怪程前锦安排这么多人盯着你,你还真是聪明得出了鬼。” “您认识睿亲王?” “我就是他手下的手下安排来监视你的。我在你朱家酒楼打工了三年,经常出入朱家,一直给睿亲王府那边汇报你的行踪。” “那我怎么没见过前辈?” “我去你家还能用真容?随便化个妆,叩仙邑你们这群脱胎换骨境的小孩哪个能识破?” “……是。那前辈为何跟我说这些事?” “刚从王府得到的消息,我上线被宰了。我俩一直是单线联系,他被宰了,那我三年多干的活就没人能证明了,那我的酬劳也就拿不到了。白给王府打了三年工,我气得慌,所以就跟你把这事捅出来了。” 朱萧索也不禁挠了挠头,还有消息送上门的好事? “看你换骨境后,气质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似乎让我更喜欢了。这三年一直在观察你,我也知道你是个体面人。你体面点,为了感谢我,表示表示吧。” 这…… 朱萧索也不知道该给点啥表示表示。 “这样吧,你就把杀刘耀祖的任务给我吧,我保证明天早上他的人头出现在你桌子上。” 朱萧索一脸苦相: “可是前辈,我的心思您是知道的,我不想杀他啊。我这么做,是逼他找我讲和啊。” “算了,盯着你看了三年,吃饭洗澡我也没放过,对你也算有些感情了,啧,说实话你那挺大……这样吧,不说废话了,之前是你给我两千灵石,我给你刘耀祖的一颗人头。咱们各让一步。你给我一千灵石,我给你刘耀祖的半颗人头。” “半颗人头?” “是,横着一半竖着一半都行,你挑。” “那不还是杀了他么?有啥区别?” “我这不是看你不知道怎么跟我表示,我来帮你表示表示么。” 朱萧索一脸蛋疼: “前辈缺钱?” “废话,谁不缺。” “那为啥不抢啊?” “你小子脑子里有屁么?人家没招我没惹我,我无缘无故抢人家的干啥。” “那您为啥接杀人的生意?” “这是生意,不算无缘无故。” 朱萧索也懒得说这古怪逻辑了。 朱萧索想了想,道: “那这样,前辈也不用帮我取刘耀祖的人头了,我给前辈五百灵石,前辈先帮我摘他一个蛋吧。” 男子听后一个没坐稳,哐当从床上摔了下来。 “你说啥?摘他一个……” “是,五百灵石,干不干?” 男子挠了挠头: “哎,人穷志短。我接了。对了,我摘他一对,你是不是给我一千灵石?” “不行。摘俩他就废了,那我岂不是和刘家结了死仇。” “你他娘的在这说屁话呢,摘一个不是死仇?” 朱萧索摇头道: “不一样。摘俩,是绝了刘家青脉修士的后,我是和刘家结死仇。摘一个,我只和刘耀祖结死仇。和刘耀祖结死仇,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 这个男子又挠了挠头,最后竖起了大拇指: “你小子还是狠啊!怪不得孙清德那个老泥鳅都斗不过你。别说孙清德,我看程前锦这个老银币也不一定能玩过你。” “前辈认识孙清德?” “哦,孙清德和我的关系,就和庄云和你的关系差不多。” “他是前辈的义父?” “以前是,后来他老钻研仙门规矩,疏于斗法,打不过我了,就改口叫我大哥了。” 朱萧索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前辈的关系,挺灵活的哈。” “还行吧。” 能打得过孙清德,眼前的邋遢男子肯定是卑今境打底了。 朱萧索立刻问道: “那……让前辈杀孙清德,我给多少灵石?” 修士一边挠头一边大怒: “你说什么呢!孙清德那可是我当年的义父,现在的手足兄弟!” 第9章 扶墙来认错的刘耀祖 两人还是没谈拢。 杀卑今境修士的钱,朱萧索出不起。 有这钱,他自己都能修炼到尊古境后期了。 最终,两个人也只谈下了一个蛋的生意。 临走前,朱萧索知道了这个男子的名字。 花倚楼。 当晚,睿亲王府就收到了新的情报。 当陈朴华看到密信内容: 朱萧索疑似去黑市悬赏刘耀祖的人头,估计是与马保莹的事情有关。 陈朴华一巴掌拍在手下的脸上,厉声道: “从头到尾都是捕风捉影的猜测,这样的信息也能呈上去么?” 手下一遍捂着脸一边道: “可是大人,之前一直都是……” “之前是之前!唐封傲怎么死的,还用我再跟你说么?以后有关朱萧索的消息,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不要往上递交!” “是……” 呵斥完下属后,陈朴华的脸色又变得阴冷起来: “天底下就没有毫无破绽的人。朱萧索啊朱萧索,你什么时候能卖个破绽给我呢?” 第二天,朱萧索刚从酒楼回到家里不久,正和庄云闲聊,朱七德就说刘家家主来访。 朱萧索和庄云起身接见。 便看着刘光远带着刘耀天和刘耀祖过来了。 只是刘耀祖脸色惨白,走路的时候还扶着墙。 几人互相见礼。 刘光远:“庄道友,朱教习好,这是我两个犬子。” 朱萧索:“刘家主,耀天,刘道友好,这是我义父。” 庄云:“刘叔,师兄,耀天好,这是我义子。” 刘耀祖:“朱家主,师弟好,这是我爹和我弟。” 刘耀天想了想: “我该怎么介绍?朱教习是我老师,如师如父,和我爹一辈。庄道友是朱教习的义父,那是我爷爷辈。我哥是庄道友的师兄,那我哥就是我爷爷辈。我爹是我哥的爹,那我爹就是我曾爷爷辈。可我爹是我同学,那我们俩平辈,我也是我曾爷爷辈。我是我曾爷爷?” 刘耀天看着自己的父亲,忽然有种看孙子的感觉。 杂乱的关系,尴尬的场面,也没有人在意刘耀天扭曲的表情。 “大家坐吧。” 朱萧索热情招呼道。 “是是,坐吧。” 刘耀祖面色苍白地坐下,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模样。 刘光远道: “耀祖和庄道友有同门之情,朱教习和我父子有师生之谊。我们本就亲如一家人。像我们这种关系,没有什么化解不了的仇。耀祖之前不懂事,做了些荒唐事,得罪了朱教习,还望朱教习高抬贵手。” 刘光远什么都没说,但也什么都说了。 黑市的事情,按照规矩是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