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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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帛夕酒还没醒,没李清清脑子转得快。 李清清说了四五六七八句,她才勉强意识到她问的第一个问题。 她在床头坐直了点,轻声回答对面:“对,我们父母认识,我现在借住在他家。” “之前跟他不熟,不清楚说出去他会不会介意,就没跟学校里的人讲,也没和你说,”颜帛夕说,“对不起啊,清清。” 李清清大度:“没事,这有什么,就是昨天吃了个瓜很震惊。” “现在认识的都在问我你们什么关系,我守着个大秘密不好开口。”李清清语气有点兴奋。 又聊了几句,颜帛夕实在浑浑噩噩,头痛,两人把电话挂了。 她瞧着紧闭的门琢磨半天琢磨不出头绪,又不想出去问薄彦还在不在,末了,撩着被子躺回去,想着再睡会儿。 一觉睡得昏天地暗,再醒天已经黑了。 掀被下床,踩着拖鞋去了浴室,洗漱换衣服再出来,精神好了不少,就是肚子饿。 一整天没吃没喝。 她拨着半湿的头发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半,不知道薄彦回来没有,现在出去如果撞上有些尴尬。 但一直在房间呆着也不是事,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想下楼看看。 但怕什么来什么,几分钟后,在一楼厨房口碰见了薄彦。 她想下来倒杯水,弄点吃的,走到楼下发现赵姨不在,叫了几声也没人应,只能自己钻进厨房煎荷包蛋。 等荷包蛋煎好,端着盘子转身,差点撞到人,吓了一跳,轻叫一声往后退了半步:“薄......薄彦。” 薄彦扫她一眼,绕过她往里。 既然碰到了,也不能不打招呼直接走,迟疑了两秒,颜帛夕把托盘放在身侧的台面,走过去:“那个,昨天......” 她想到自己昨天抱薄彦,现在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她抱的吧,仅有的记忆告诉她好像是她喝多了主动抱的。 “对不起。”她瞧着薄彦的背影。 厨房光线明亮,把男生的身影勾勒得高大英挺。 最近降温,他穿很薄的黑色连帽衫,一手插口袋,另一手提了水壶,往杯子里添水。 “对不起,薄彦……” 背对她的人笑了一下:“知道对不起什么吗,你就对不起。” 他转过来,背靠柜台,姿态散漫地看着她。 颜帛夕被问得哑声,垂了垂眸,再看薄彦,有些局促:“就是昨天喝多了……抱你,对不起。” 薄彦倚着台面,微微偏头:“光道歉就有用?” 颜帛夕再次怔愣,抬头看他。 薄彦手里的水重新加了冰块,迈步过来。 杯子放在她身后的台子,单手撑在上面,微低眸凝她。 颜帛夕被看得心里发慌,犹犹豫豫,说话声都打颤:“那,那怎么办,我昨天不知道那个果酒的度数,喝多了,不是故意的…” “抱抱我。”他打断她。 颜帛夕停住话,倏然抬头。 薄彦顶着她的视线,混声笑,不太明显:“或者你也可以选择摸我一下。” 第11章 10.03/症候群 随着这句话音落,薄彦发梢的水滴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冰凉凉,沿着她的脖颈下滑。 他刚洗完澡,头发没完全吹干。 颜帛夕被冰得一个激灵,仰头和他对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你说什么?” 薄彦收手,撤开一些距离:“不是你说要赔偿?” 颜帛夕迷茫,他在偷换概念,她没有说赔偿。 “你抱了我,现在再抱回来,就当抵了。”他又说。 她觉得他在瞎讲,能这样抵吗,总感觉哪里不对。 还没等她再有反应,薄彦背靠冰箱,低眸睨着她,要笑不笑的表情,闲闲问:“不行吗?” “当然不行。”颜帛夕惊愕之后回答。 “那,那怎么行,怎么能够……”她太惊讶以至于有点语无伦次。 薄彦仿佛知道她要这么回答,点了下头,打开头顶柜门,从里面拿了瓶碘伏,之后半撩起卫衣下摆,往客厅的方向走。 “那帮我涂药?”他问。 颜帛夕愣了一下,跟上去,前面薄彦回头看了她一眼:“因为你伤的。” 她视线下落,扫到他腰处刮伤的痕迹。 薄彦在沙发上坐下,拎着的碘伏放在茶几,敞腿而坐,靠在沙发上,解释:“昨天晚上弄你回来,碰到了门口花园的围栏。” 说着他卫衣衣领往下拉了点,露出锁骨和脖颈处的红痕,很痞地笑了一下:“也是你抓的,你说怎么办吧。” 颜帛夕盯着他脖子上的痕迹。 她酒品这么差吗?她不记得了。 她有点丧气:“抱歉,真的不好意思。” “嗯,”薄彦点了下头,右手捏的那包棉签一同扔在茶几,“那过来帮我涂药。” 颜帛夕还是觉得有点怪,但对方因为自己“伤”了这么多处,实在不好拒绝。 她走过去,捡起茶几的棉签和碘伏。 薄彦伤的位置太靠下,她想了想,弯腰想蹲下,被薄彦扶了下手肘。 “坐旁边。”他下巴轻点自己身边的空位。 颜帛夕本来就懵,被薄彦三糊弄两糊弄,现在基本顺着他在做。 她拧开碘伏的瓶盖,用棉签沾了一些。 棉棒头的位置没按对,被薄彦握着手腕往旁侧移了半寸。 薄彦侧腰刮得不深,只是看着严重罢了,几道长血痕,胡乱布在紧实的腰腹。 颜帛夕实在愧疚,涂两下就要说一句对不起。 两层药涂完,棉签棒扔进茶几下的垃圾桶,表情还是歉疚得不行。 “我卧室有防水的创可贴,”她指了下他的脖子,“我上楼帮你拿。” “嗯。” 颜帛夕身影刚消失在楼梯口,薄彦扔在沙发的手机震动。 他睇了眼刚被颜帛夕扔进垃圾桶的棉棒,接起来。 吴文宇的声音从听筒炸出:“昨天酒馆那猫找到了,就在阳台抓你那个,是酒馆老板的。” “嗯。”薄彦还在看那根棉签。 “家养的猫,没什么病,不过你今天也去打过疫苗了,无所谓。” “嗯。” “你总嗯什么嗯,跟你打电话跟人机打电话一样,”吴文宇不满意,“还不如客服。” “没什么事挂了,还有事。” 吴文宇吆喝:“你不是训练完了?还能有什么事。” 楼梯传来脚步声,薄彦不想再多重复:“挂了。” 吴文宇在对面诶了两声,换来挂断的机械提示音。 薄彦把手机扔在桌面。 颜帛夕从后走过来,递来创可贴:“给你,防水的,早晚换一次就可以。” 薄彦没接,只是脖子处挂伤的地方对着她:“看不到。” 颜帛夕走过去,从包装盒里拆出两个,帮他贴上。 “好了,”她嗓音清澈,接着又道,“真的抱歉。” 说完她抬眼,正好和薄彦对上视线。 他背靠沙发,目光如有实质,在她脸上落了几秒。 之后淡淡笑了一下,浓浓的散漫和不羁从他眉眼间弥散开:“那你说怎么办。” “嗯?” “光道歉没用。”他看着她道。 他说得太直白。 颜帛夕感到窘迫:“那我帮你……” 他没给她想举措的机会,收腿往前,手肘支在膝上,右手托腮,十足随性的姿态,眼神锁着她:“从明天开始帮我涂药。” “什么?”颜帛夕下意识出声。 他还是望着她,目不转睛,无论嗓音还是眼神都有种蛊惑人心智的力量。 “赵姨不在,我自己看不到。”他瞧着她。 理由无懈可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