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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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好过,谁都别想好过! 这一身伤是谁造成的?是江家人。 严重营养不良是谁害的?是江家人。 怎么会落到人贩子手里,差点就死了?罪魁祸首是江建国夫妻。 这一笔笔帐,该好好算算了。 云浣浣的眼睛微微眯起,“我能相信你们吗?” 见她的神色严肃,办案人员下意识的跟着严肃起来,“当然。” 云浣浣深吸一口气,放大招了,“我怀疑……江建国夫妻是间谍。” 如一道惊雷砸下来,砸的办案人员头晕眼花,“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怎么就扯上间谍了?不是说三代贫农吗?这种话能乱说吗? “江三丫,你不能因为受了点委屈就害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是大不孝。”办案人员神色不悦,之前对她的同情全化为乌有。 这丫头品行不好啊。 云浣浣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华国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孝道大于天,父母可以不慈,但子女不能不孝,否则会千夫所指。 就算被虐待,被卖掉,被欺凌,在绝望中死去,还得原谅那对夫妻,可凭什么呢?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做错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云浣浣是不会将自己命运寄托在别人的大发善心上,“我只能说一句,跟军中机密有关。” 这话一出,办案人员脸色大变,再也坐不住了,“是什么?快说。” 云浣浣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浓浓的排斥之色,“你们不相信我,所以,你们去查吧。如果时间拖长了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所有后果你们自己负责。” 看着她笃定的表情,办案人员心神大乱,再结合云浣浣刚才说的什么奴役剥削资本家作派,越想越不安。 事关国家安全,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但不管他们怎么追问,云浣浣就是不吭声,逼急了她就闭上眼睛休息。 办案人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打了个眼色,推门出去商量对策。 云浣浣睁开眼睛,嘴角微微扬起,鱼饵洒出去了,等着吧! 护士姐姐拿来一碗金灿灿的鸡蛋羹,洒了一滴香油,香气扑鼻。 细腻滑嫩的鸡蛋羹入口,云浣浣感动的快哭了,好香好好吃,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为一碗鸡蛋羹热泪盈眶呢? 穷是原罪,她得想办法搞钱,搞钱,搞钱。 医护人员都很同情她,对她都很好,照顾有加,这让云浣浣得到了莫大的安慰,这个年代的人更淳朴善良。 敲门声响起,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推门而入,高大的身影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 男人眉眼凌乱如刀,“我们又见面了。” 云浣浣微微抬眸,嘴角微勾,终于来了。 第003章 她的精神状态太疯了 正是解救她的那个男人。 楚辞带来了礼物,一罐奶粉,一罐麦乳精,一个水果罐头,一包大白兔奶糖。 云浣浣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馋的不行。“谢谢哈。”这人怪好的,还知道带礼物。 不是她馋,而是肚子没有油水,看什么都想吃。 她忍不住拆了一颗奶糖,香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心情瞬间愉悦起来,眉眼弯弯,如一弯新月。 楚辞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十六岁了,但瘦弱的像十三四岁,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小小一坨,浑身是伤,看着可怜兮兮的。 他将军官证递过去,“我叫楚辞,是一名军人,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云浣浣等的就是他,他的应变能力,身手,气质都不俗,明显不是普通人,她需要这么一个助力。 “你救过我,我相信你。” 这也是楚辞亲自跑一趟的原因,她不信任别人,但会信任解救她的军人。 他拿起病历看了几眼,触目惊心的伤情报告让他微微蹙眉,不光有新伤,还有陈年旧伤,这江家人真不是东西。 难怪,她怀疑自己不是江家亲生的。 “你怎么确定江建国夫妻是间谍?” 云浣浣一双乌黑的眼睛微闪,“我不确定。” 楚辞愣住了,“什么?”骗人?她的胆子这么大? 云浣浣躺着不动,但哪哪都疼,疼的她想骂人,想撕了江家人。 “发现疑点,如实向有关部门举报,确保国家安全,这是每一个华国人的义务。” “抽丝剥茧,顺藤摸瓜,大胆求证,这是执法部门的责任。” 这一番话理直气壮,没有半点毛病。 老百姓哪有什么本事查间谍,别添乱了。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干。 楚辞沉默了,大道理都被她说了,不管结果如何,她都没有责任,已经事先撇的干干净净。 她发现疑点向国家举报,没问题。 “你不像是一个没读过书的。” 心思缜密,说话条理清晰,机敏聪慧让人心惊。 云浣浣前世活的太累,顾忌太多,最后还不是噶了? 这一世她怎么痛快怎么来,活的任性恣意,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主打一个自己开心就好。 “我天生聪明,过目不忘,学习能力强,江家姐弟蠢笨如猪,背十几遍都背不下来的课文,我听一遍就能记下来,还能举一反三。” “以前是没有机会展现,现在嘛……” 她没有说下去,但楚辞脑补全了,在闭塞的农村,从小被虐待被压制的情况下,连呼吸都是错,她能做的只有自保。 “具体说说。” 云浣浣略一沉吟,整理思绪,“十年前,一个身着军装的女人前来带走了我二姐江红月,说那是军中高官流落在外面的女儿,从那时起江家顿顿吃大米饭,送孩子们去上学……” 那时原主年纪很小,但对此事印象深刻,一是稀奇,二是,那天吃了一大碗红薯饭,这是生平第一次吃饱,也是唯一的一次。 “关键是,江红月和我是双胞胎,待遇却天差地别,她是父母手中的宝,我是什么人都能踩一脚的草。” 楚辞敏感的意识到关键点,“你是说,弄错了?” 云浣浣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果然是聪明人,立马听出她话里未尽之意。 “不好说,查查吧。” 楚辞不敢小看任何人,尤其是眼前的小姑娘,七窍玲珑心,心思深不可测。 “你是借助我的手查清你的身世之谜?若不是间谍……” “たわけもの。” 楚辞猛的回头,不敢置信的问,“你再说一遍。” 这是日语,意思是蠢材。 云浣浣说了半天话,有点累了,打了个呵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懂,这是我小时候无意从江建国那里偷听来的。” 楚辞神色紧绷,心思飞转,“你没听错?” 过了十年还记得这么清楚,这是正常人吗? 她岂止是过目不忘,有可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 “时间久远,可能我听错了吧。”云浣浣说的很不负任,她年纪小嘛,还是个孩子,对她要求别太高。 楚辞没忍住瞪了她一眼,这真真假假的,心眼子怎么这么多? 但,会日语,军属,身世之谜……这几者结合起来,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压在楚辞的心口。 牵扯到部队,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说说那个军装女人的信息。” 云浣浣在记忆中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她姓韩,很谨慎,只说是自家的孩子不小心流落在外,不肯透露别的信息。” “光是这些,无疑是海底捞针。”这让楚辞怎么查? 云浣浣立马来劲了,挣扎着要起来,但体力不允许啊,又跌了回去,“给我纸笔。” 楚辞默默看了她一眼,拿出一个笔记本和铅笔,一手将云浣浣轻轻扶起来,另一只手将枕头靠在她身后。 她太瘦了,抱着硌得慌。 云浣浣半靠在他身上,接过纸笔,刷刷几笔下去,一个简单的女子轮廓就出来了。 楚辞的眼神一凝,“是她!”虽然肖像更年轻更漂亮,但显然是同一个人。 “你认识她?”云浣浣很惊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楚辞神色复杂莫名,看看栩栩如生的素描,又看看她满是老茧的手,怀疑的问道,“你怎么会素描?” “这不是描画吗?”云浣浣理直气壮的反问,“看到什么就描下来,多简单的事情啊,其实我最擅长描钱币,要不,给你展示一下?” 她明明是复制粘贴。 楚辞:……这很刑。 “你有点奇怪。” 都说,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越聪明的人越不正常。 而她从小没有人教导,野蛮生长,三观可能有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