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言月莹笑了笑，“你呀你呀。” 楚玉珠不好意思地朝着言月莹道：“不许笑我，你瞧我还给你带了点心呢，就是常和你说的很好吃的那个，也是如英会做的，她真的可厉害了！前些日子我自己还试着做了吃食，叫麻辣烫，可好吃了。若是有机会你来府上玩，带你们一起做。” 崔如英跟着楚玉珠，觉得言家这俩姑娘都很和善，言月莹性子爽朗，而言世清性子娴静。 楚玉珠的朋友都不错，她原以为出来会不自在，但还好。 总在府上，要么就回家帮忙，出来转转散散心，也是极不错的。 十里亭景色不错，连着护城河，河面碧波荡漾，岸边种着柳树，柳枝垂下，河面倒映着树影，朦胧婆娑。 十里亭离京城正好十里，模样就是个普通凉亭，不过河边多柳树，柳又有“留”的意思，又在城北，是送别之处。 送别之地就添了几分伤感之情，文人墨客喜欢这里，爱在这儿吟诗送别。 崔如英她们年纪小，但崔如英见了年岁大的，手中持着书卷，眉目张扬，很是自在。 看他们都觉得舒心。 楚玉珠知道崔如英第一次来，拉着她的手介绍，“护城河连着明湖，可好看了。” 崔如英想着那样的场景，春秋芦苇荡漾，夏日荷花交映，冬日湖心亭湖面是接连的厚雪，白雪皑皑，虽只有亭子，想来也有妙处。 湖面还有人在泛舟，崔如英几人年纪小，就在湖边摘些芦苇荷叶。 这个时节荷花还未开，但能看见花苞，楚玉珠偏爱过家家，在二房玩，跟崔如英玩，出来也玩这个。 过家家吃点心，楚玉娴跟着玩了一会儿，觉得玩这个容易把手弄脏，就说道：“三姐姐，我也想自己去转转。” 楚玉珠道：“让丫鬟跟着，别走远了。” 她正乐意楚玉娴不跟着她们，反正有丫鬟跟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明明就不喜欢和她一起，非要出来。 楚玉娴点点头，带着丫鬟四处走，走着走着就到了护城河和明湖的交际，言世清就在湖边站着。 楚玉娴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心里就想过去和言世清说说话。 她想，也许言世清能明白自己，而且还更明白一些，因为楚玉珠是她叔伯家的姐姐，而言月莹则是言世清的亲姐姐，言世清是庶出，又没小娘护着，定然总受言月莹的气。 同命相连，她看着言世清也不爱和楚玉珠她们待着的，不然为何早早就走开了。 楚玉娴想跟她说些话，若是能让言月莹也讨厌楚玉珠就好了，或是讨厌崔如英。 楚玉娴这么想着，就走了过去，说道：“世清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言世清看向楚玉娴，“我说了要一个人走走。” 楚玉娴咳了一声，“我是说你也嫌她们玩的没意思吗？我也觉得脏兮兮的，弄到手上就不好了。我更喜欢读书作诗，你的名字真好听，‘羿昔落九乌，天人清且安’，我读过这句。” 言世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么她们玩儿的？” 楚玉娴道：“就是过家家呀，三姐姐和如英姐姐喜欢玩这些，不过我觉得太小孩子气了，不如跟世清姐姐一起在这儿赏景好。也许是因为我自小读书多，如英姐姐是奶娘的女儿，长在市井……喜欢这些也不奇怪。” 楚玉珠觉得，先说些自己的事，才能让别人有感而发。 “哎，今儿还是我求着玉珠姐姐带我出来的，玉珠姐姐更喜欢如英姐姐，不喜欢我。” 言世清皱了皱眉，说道：“我没觉得不好，你自己觉得不好别带上我，想赏景自己一个人赏，别跟着我。” 说罢，言世清就走了。 楚玉娴张了张嘴，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人嘛，自己好心，她却反倒不领情。 她仔细想了想刚才的话，似乎没什么不妥，言世清应该也不会说给别人所。 另一边，等陆绾舟过来，四人又说起了言世清，楚玉珠脑子里全是好奇，“你有个妹妹怎么不早说！” 言月莹道：“她身子不好，家里又忌讳这个，所以不让往外说道。说起来也是可怜。我们家的人都喜欢练武不喜读书，每每我在院子里练功，世清都在窗后看着，很羡慕。” 其中还有两分难言之隐也不足为外人道，但对言世清，虽不是一母同胞，但言月莹还是很喜欢的。 言世清性子好，也好相处。一家人，相处得也和睦。能好好相处，何必弄得剑拔弩张呢。 言月莹：“世清小娘不在，自小就在我母亲身边养着，寻常也见不到，多是在屋子里吃药养病，身子不好，饭都吃不下。哎，难得出来玩一趟，我是盼着她和我一起，不过她天性如此，不喜欢这些也没办法勉强。” 言月莹和楚玉珠还不一样，她吃饭省心，也不用人追着喂。看言世清不吃饭，她都发愁。 楚玉珠天真道：“你说她身子不好不爱吃饭，不如尝尝如英做的这些点心，没准儿就喜欢吃了！” 言月莹刚刚是尝了蛋黄酥和肉松卷儿，是特别好吃。 言家并非世家，家境在盛京只能算是平平，有些吃食寻常还吃不到。 崔如英吓了一跳，说道：“生病肯定还是得吃药，身把子好了才能再讲别的呀。不过若是怕药苦，是可以带去一些，药后吃了甜甜嘴，兴许就不怕吃药了。这些点心我也不带回去了，你们带回去吃吧。” 万一光吃这个，病更重了怎么办，崔如英不想给许娘子惹麻烦。 言月莹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就自作主张替世清收下了。玉珠如英，谢谢你们。” 楚玉珠摇摇头，“哎呀，多大点事儿，而且也不用谢我，我是给如英揽事儿呢。”崔如英道：“你是玉珠的朋友，那也就我的朋友，你的妹妹那也就是我的妹妹，而且还未见能帮得上忙呢，举手之劳而已。若真的喜欢，我也能帮着做的。” 言月莹道：“如英这般爽快，那我也就不推脱了，日后若有用得上的，直接说就是，我必不推辞！” 崔如英笑了笑，“那我定然不会客气。” 四人玩着过家家，崔如英还展示了自己的包包子的技术，包的跟真的似的。 剩下的点心也没吃，临走全给言月莹带回去了。 除此之外，还约定了下回再出门，不过崔如英放假要回家，就不能和她们一起了。 等玩够了，楚玉珠去湖边洗干净手，“咱们也回去吧，等等世清和玉娴。” 二人说去走走转转，一直也没回来。 言月莹对丫鬟道：“你去找找，但也别走远了。” 这边多是草地，应该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 四人就在凉亭边等着，等了一会儿，言世清回来了。 楚玉珠问道：“世清，你可见到我妹妹了。” 言世清道：“半个时辰前看见了，她说不喜欢你们玩的过家家，觉得孩子气。还说了别的，你们自己问她吧。” 第六十四章 二合一 楚玉珠心里又气了起来，觉得她们玩的东西不好玩，那还巴巴地非要跟过来。 面上一套背地一套，这种人最讨厌了。 言月莹和陆绾舟也愣了愣，谁能想到会听到这种话，也不知该听还是不该听。 陆绾舟没说话，言月莹咳了一声，“胡说。” 言世清：“我胡没胡说，等她回来了一问就知道了。” 言月莹道：“还说！” 言月莹对着楚玉珠笑了笑，“玉珠，世清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楚玉珠气道：“分明是她求着出来的，等我回去非要跟我祖母告状！世清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妹妹不懂事儿，都是胡说的。” 崔如英心道，还好楚玉娴没在这儿，不然又得哭了，她安慰楚玉珠：“若四姑娘下次不想来，那就别勉强了。” 本来楚玉珠心里还很气，听崔如英这么说，又觉得还好，“那一会儿快些回去，省得在外头还不合她心意。” 这般又等了一会儿，楚玉娴才回来，身后丫鬟抱着几支荷叶和两个荷花骨朵，在阳光下衬着碧绿粉红，两种颜色交衬，显得分外好看。 楚玉娴朝着楚玉珠走过来，看人都在，笑着说道：“姐姐，你们才玩完吗？今儿出来真好玩，下回可还得叫上我。” 一时之间众人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陆绾舟差点没忍住笑出来，楚玉珠现在有些明白何为同气连枝了，楚玉娴这样丢的是她的脸，她现在都不气了，就觉得好丢人。 万一言月莹合陆绾舟以为她的妹妹是这样的人，她也是这样的人可怎么办。 传出去有这样的妹妹，以后出门都会被笑话的。 没有下次了。 楚玉珠面无表情道：“下次再说，好了好了，咱们快回去吧。” 言月莹几人也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只不过脚都动了，言月莹又想起一件事。 言月莹转头对言世清道：“如英听闻你身子不好，就把她带来的点心留下了。我尝过，味道还不错，以前从没吃过，也新奇，说是喝完药再吃能甜嘴巴。” 人就在这儿，该道谢道谢，以后再见不知何时了，何必等到以后呢。 不管用不用的到，这都是一份心意。 崔如英忙道：“一些点心而已，不敢居功。” 楚玉娴站在一旁，心里想着的确不能居功。三房做的点心，又不是崔如英做的，带过来本来就是借花献佛了，拿着侯府的东西给她自己做人情，她哪来的脸呀？ 只不过楚玉娴却见言世清笑了笑，“多谢。” 言世清的样貌清秀，不笑时显得不近人情，笑起来好似春雪消融。 比起和她说话时那般冷言冷语不耐的样子，这副样子完全不同。 崔如英是真心帮忙的，听她道谢便说道：“若有用直接来信儿，我再做些就是。” 言世清愣了愣，这回道谢又多了两分真情实意，“谢过崔小娘子。” 崔如英点点头，跟着楚玉珠上了马车。 回安定侯府的路上，楚玉珠一路都没理会楚玉娴。 下马车后的第一件事就跑去正院跟钱氏告状，人也带去了，可是让她丢脸了，以后她才不做这种事儿了。 楚玉珠嚷嚷道：“祖母，你都不知她们怎么看我，哎，真是丢死个人了。她还跑人家小娘子面前说，我都不认得，她也敢！” 钱氏心道，言家和陆家两家家世不如安定侯府，两家的女儿怎会觉得安定侯府的姑娘丢人呢？ 她曾劝过楚玉珠，多和家世好的姑娘一起玩儿，不过楚玉珠不爱听这些话，说谁交朋友还看家世，现在更好了，跟三房奶娘的女儿一块儿读书，还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而且别人说话都不听，同样的话，那崔小娘子说就听了。幸好崔小娘子没什么坏心，不过她也盯着，出不了大差错。 孙女长进了，钱氏就不在意这些小事。